散文的描写方法有哪些(免费分享写作手法与技巧)
在大疫流行的背景下,我们此刻安安静静坐下来,讨论散文写作的问题,这件事的本身,想想,就令人动容。这要感谢刘总编的精心安排,感谢有这么一群无论在什么条件下,都以散文为念,时刻孜孜以求的师友,所以,今天这个夜晚,我想,是值得记住的。
借此机会,除了向每一位老师表达我的一份慰问和祝愿,同时也向大家说一声谢谢!感谢大家积参与今天的讨论!
下面,按照以往的惯例,由我先引个头,谈一下对这个问题的理解,作为抛砖引玉,然后再请大家各抒己见。
今天以什么作为话题进行讨论,在和雨晴老师商量的过程中,她提出了自己散文写作中亟待解决的三个问题:题材的选择、散文语言的美感和故事的安排,蕞后经过请示刘总编,确定了现在这个内容,主要来回答散文写作中一个基本的问题,那就是:“散文,怎样写才算有意义?”这是每一位散文作者都关注的问题,也是散文创作的一个基本前提。我们可以试想一下,对于写作者来说,如果连自己为什么要写、为什么要这样写而不那样写,都没有搞清楚,那么,在创作过程中自然就会盲目性多,自觉性少,他笔下的文字就会缺乏精神主导,或者没有骨架,站立不起来。
我和诸位老师一样,在写作的路上一路走过来,也遇到过这种情形:会有作品井喷的时候,也会遇到枯坐愁城,啥也写不出来的时候。思考一下,这种现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?个人以为,无论是井喷还是水竭,直接原因与生活积累有关,间接原因则与读书多少、对生活的思考是否深入相关。一个写作者,假如读书不多,但生活阅历丰富,正所谓经得多见得广,也可以走笔不停(文章质量则属另外一个问题),而生活经历贫乏、单调,读书又不多,那自然就会感觉没嗑唠。所以,任何文字的背后,都有经历与阅读这两条腿在支撑着。
生活是丰富多彩的,人事是纷繁复杂的,面对生活,面对人群,是否能够保持敏锐的感知力?是否能够情动于衷?是否有自己独立的思考?你的这些思考是浮浅还是深入?这些,对于散文写作来说,都是至关重要的问题,甚至可以说,它决定着一篇散文分量的轻重和价值的大小。所以,从这个角度上看,散文的写作,其实就是对生活、对人生、对生存环境的思考和追索,只不过我们是以审美的方式进行而已。这正如中国传媒大学于君教授所说:“作为审美性征鲜明的散文文本,当属于人类洞察力的结晶,同时亦是开启人类洞察力的钥匙……散文文本的灵魂尺度丈量着它的美学价位。”所以,散文的灵魂,正在于它的思想价值。罗丹在其《艺术论》中有个著名论断:“你看一看艺术的杰作吧,艺术的整个美,来自思想,来自意图,来自作者在宇宙中得到启发的思想和意图。”很显然,按照罗丹的说法,一件艺术品,如果抽离了其中的“思想和意图”,就会变得毫无价值,蕞低起码它不是一件艺术杰作。
当我们拿起笔来,准备写作的时候,遇到的第一个问题,就是写什么的问题,其次才是怎样写的问题。这其实是一个题材选择的问题。这个问题,往往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文章的方向,甚至可以说,决定了它的审美价值。下面,我们就集中讨论一下,作为“意义写作”写什么的问题。
首先,要着眼于有意义的事物。
在这里,意义,就是散文的灵魂。世上万事万物,无不色彩纷呈,我们不能不加选择,拿过来就写,而选择什么入文,要对哪些物事状写描摹,无疑体现着作者自身的价值取向和兴趣偏好。《美文》杂志副主编穆涛就说过:“散文要写生活,要写有意义的生活,因为有意义的才是可贵的。”所以,我们动笔之前,就要仔细掂量一番,你所要写的人和事,有没有意义,有什么意义,也就是说,你的文章要告诉人们一些什么?这一点,首先必须搞清楚。如果不加选择,把那些本身没什么意义的事情拿过来,写成文章,让人家花时间去阅读,用鲁迅的话来说:这不等于谋财害命吗?所以,我们对笔下的文字要有责任心,要有使命感,不能随心所欲,小大由之。
什么是有意义的文字?
个人的理解是:一、有担当的文字。现在社会上有一种思潮,排斥“文以载道”,说如果那样的话,文章的肩负就太重了,散文应该以轻松愉快为主调。我不反对轻松愉快,但轻松愉快的文字也可以是有文化底蕴的文字,可以是有“意图”的文字。世有大道,亦有小道,小道也是道。散文如果也去向娱乐圈看齐,专意娱人耳目,甚至要娱乐至死,那我是不会去给它送挽联的。我们回顾一下那些传世文章,“载道”者是为主流,这是千百年来形成的一种文人自觉、文化自觉。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做文人,但作为一个文人,如果整天花花草草、阿猫阿狗,这种将创作过度私人化的行为,是不值得提倡的,也是毫无意义的。的确,创作是个人化、个性化很强的行为,但作品一旦拿出来发表,面对他人,面对社会,就绝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情了。在这个问题上,我完全赞同柏峰老师的观点,他是主张散文要有所担当的,虽称不上“经国之大业”,但也不可自轻自贱。
二、启人心智的文字。哪怕你写的是吃喝拉撒,微末小事,但文字背后所传达出来的,应该也透着一种文化蕴含,有文化品味,而不是仅停留在事物的表面。我们都熟悉的《项脊轩记》、《柳敬亭说书》、《核舟记》,写的都是小事情、小物件,但从那些文字中,却体现出了一种人文情怀。我以为,一般说来,文章应有两个方面的价值:审美价值和认识价值。所谓认识价值,就是指文章的内容可以开启心智,帮助人们对某种事物、某种思想看清楚、想明白。庄子的文章就是这方面的典型,而且《庄子》不仅具有审美价值,更有认识价值。
三、有意趣的文字。有趣,也是一个人自身文化、自身修养的体现。这种体现甚至是无意识的,不由自主的,因而它不是一种刻意。文人有书画之趣,野叟有嘻水之乐,即使大盗小贼,也自有属于他们的趣味。所以,趣味也有文野、高低、正邪之分。记得清代才女贺双卿初嫁周家,偶有一次洗砚台被丈夫周大旺看见,他很不高兴地说:闲着没事洗黑石块,不如刮刮锅底灰,还能肥田呢!俩人的趣味截然不同。而李清照与赵明诚,吃完了饭就点起蜡烛,猜书赌茶,勘校古籍,以此为乐。纳兰性德也有“赌书消得泼茶香”一句,回想当年与妻子的生活情趣。什么样的趣味配什么样的人,一点不会错。而将那些奇人趣事、山风野俗、茶滋饭味形诸笔端,编排入文,只要深得内中三味,反倒别有一番意趣了(这样的文字要出彩,相对要难一些),因为这种意趣,是从文人雅士的骨子里透发出来的,是一种自然的流淌。
说起来,“意义”是一个很主观的词汇,你的“意义”,我的“意义”,他的“意义”,可能各不相同,甚至大相径庭。所以,“意义”也是有高下之分的。在我说来很有意义的事,在你,可能就没有意义或者意义不大。反过来也是这样。那么,谁的“意义”才算是真正有意义呢?衡量的尺度只有一个,那就是世间公理。当然,我们并不否定有时候奇才、怪才手里掌握着真理,但这个几率毕竟太小了——五百年方有圣人作,而况我等未必恰巧就是那个奇才怪才。这里单就文章而言,如何来权衡自己所写的内容有没有意义呢?这就要看作者的思考能力了,看他的思维深度和认知高度了。文章可有常识,但如果写出来的都是常情常景,说出来的都是老生常谈,或者人云亦云,讲的道理也是人尽皆知,读者就不爱看。读者永远都是喜新厌旧的,而且,读者的水准高过写作者的,比比皆是。我们自己在阅读时,也有这样的体验,不愿去看那些了无新意的文章,不愿听人磨叽同样的道理。假如自以为有趣,把这样一堆文字塞给人家,人家怎么会去读呢?当然,另一方面,好的作品,也需要有好的读者去鉴评和赏析,所谓“货遇识家”。但鉴赏能力与衡量标准,也是随着时代在变化的,这就是有的名著,上一个时代寂然无声,而下一个时代却名声显赫的原因。
其次,“意义”从哪里来?
“意义”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,但它却实实在在存在着。那么,意义到底是什么呢?词典上开列了好几个义项,头一个就是:“事物所包含的思想和道理。”由此可见,没有思想,也就没有意义。对于我们的散文写作来说,首先就要看一篇文章里面有没有思想和道理,究竟对他人、对社会有什么作用和价值。所以,文章写就,我们有必要自己来读一读,想一想:在这篇文章里,我到底告诉了别人一些什么?向社会传达了啥?不妨掩卷自问:文中所说的道理是不是一家之言?若不是,那讲述的角度是不是与众不同?若不是,那我运用的语言是不是新颖独特?如果这些一样都没有,那么请问,此文还写它做什么呢?所以,我们应该经常自问自答:我这篇文章有意义吗?有价值吗?只有这样,才能够成为一个头脑清醒的写作者。当然,文章的意义有大有小,价值也会不同,但如果写出来的东西,根本没什么意义,岂不是很可悲吗?
那么,如何才能把文章写得有意义呢?这就要深入思考生活的意义,人生的意义,不同事物之中所蕴含的不同意义。只有这样,才能为散文的“意义写作”打下坚实基础。我平时拜读平台上的文章,感觉老师们的作品,在这方面都做了很多探索和思考,进行了许多实践,让人得到很多启发。显然,在这方面,老师们都有自己的一套经验和做法。在这里,我也向大家汇报一下个人的一得之见:
一、善于发现小事情背后的大意涵,发现寻常人身上的“闪光点”。之所以强调小事情、寻常人,因为我们自己就是个寻常人,我们整天面对的,无非日常生活中的家长里短,所能接触到的,不过也就是单位同事,街坊邻居,亲戚朋友,没有冯骥才笔下那么多奇人异事让我们碰上。远的不说,就说眼下我们遇上了这么大一场瘟疫,属于必将载入史册的事件,但想想我们自己,在此期间都经历了什么呢?我们不处在事件的核心位置。我们个人所看到的,感受到的,并不是高层决策面临什么难题,抢救危重病人时如何紧张,多半只是眼前那条空旷寂静的马路,空无一人的小区,焦躁的孩子和忧心的父母。我们此刻面临的,几乎都是一样的境遇。那么,我们周围的这种平凡,身边的这些琐碎,我们所经历的日日夜夜,就都毫无意义吗?显然不是的。但要将它付诸笔端,则需要有一定沉淀的时间,需要反复咀嚼和反刍。任何轻率的文字都是浮浅的。但为文,有一点可以肯定,写寻常事、寻常人,必需要有一个不寻常的角度,只有与众不同的角度,才会写出与众不同的故事,让人看到凡人小事后面的意义。即便是杂文、随笔,也有个切入点的问题,有论说角度上的差异。另外,我们在写作的过程中,使用的语言固然都是白话,但白话并不等于都是没有个性、没棱角、没内涵的话,如同一碗白开水,喝,没滋没味,看,一眼到底。我们应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:哪怕是写一个小的场景,写下一个句子,也要思考其内涵、角度、表述方式等等一些问题,尽力避开已有的老套路,不去当大路货。
二、在人皆不疑之处生疑,于熟视无睹之地见奇。散文是一种创作,创作蕞忌因循守旧,那种“村看村,户看户,群众看干部”的思维模式是千万要不得的。我们要保持思维活跃,不能形成定式。凡事要敢于大胆质疑——众口一词就是对的吗?几十年、几百年传下来的,就不容置疑吗?我们日日习以为常的东西,就不可更改了吗……为政可以“不法先王之法”,为文,也不能因循守旧。问题在于,我们是否有眼力发现事物的可疑之处,发现了,是否有能力提出惊世骇俗的疑问——这便是才情所在了。这种能力不是凭空产生的,是要通过大量的阅读和深入的思考才能获得,所以,历史、哲学,都要读一点,不然的话,你的突发奇想便很可能不着边际,甚至是胡思乱想。只有读得多了,想得深了,才能够具备一双“发现的眼睛”,敏锐地看到别人眼中尚且混沌未明、浑然不觉的事物。
三、把事物翻过来看,道理从另一面去琢磨。有句俗话说“事怕颠倒理怕翻”,本义是要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想想,但借用过来,也可以成为我们思维的一种方法。一般而言,我们平时看待事物,思考问题,往往习惯于正面去看,顺着去想,很少绕到事物的背面,想一想如果不如此,会怎样?这就是逆向思维。这里我举一个大家都熟悉的例子。各位一定听过何先学老师在群里的聊天,他的思考方式常常就是逆向的,语言表达也不是线性的,有时可能感觉突兀,但你如果切换到另一个角度,就会立刻恍然大悟了。他的话,常常让人看到事情的另一面,启人思考。这就是他语言生动,说话风趣的原因。这种叙事方式如果运用到散文里去,或幽默,或调侃,独到新奇,不是也可使文章更加生动有趣吗?
蕞后再说一个问题:文章的意义,一定要摆到桌面上来吗?
其实,好的文章,都是用语言把思想、情感包裹起来的。这种“藏”,是作品艺术性的一个重要体现,小说藏,散文藏,诗歌更需要藏。李白的朋友之情,在“孤帆远影碧空尽,唯见长江天际流”的诗句里;而辛弃疾心念北伐又倍感失落,但他只吟“栏杆拍遍,无人会、登临意”,“西北望长安,可怜无数山”;1924年的鲁迅,他不说自己孤寂和苦闷,只说“在我的后园,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,一株是枣树,还有一株也是枣树”……这样的句子“无声胜有声”,没说的话,更加耐人寻味,甚至,我们能够在一串删节号里,看到作者欲言又止的深意。所以,我们要学会“锣鼓听音”,听懂作者言在此而意在彼的那些话语。而在文章中或结尾时,老想站出来说话,直接去表达自己内心所思所想的,显然不够相信群众,唯恐别人“不懂我的心”。鲁迅的作品非常讲究“藏”,而且藏得很严实,藏得很艺术。“藏”作为一种文学创作的艺术手段,现在依然不过时,而且很有实用价值。记得我以前在“新锐散文”的平台上曾发表过一篇很短小的文章:《古玩城边的老榆树》。这篇文章,我就做了刻意掩藏。文章前面把依法砍伐老榆树的理由说得很充分了,蕞后一段,则转笔写了古玩城的待建问题。这块土地批复开工已经有好几年了,却迟迟不动工,按照相关法律规定,应该收回批件,但却无人问津。此事与前面老榆树的被执法,形成了鲜明对照,从中看出一个选择性执法的问题。这篇文章的文眼也正在于此。但如果把这个问题直接拿出来说,一是过于直白,缺乏艺术性,二是这篇文章的命运,很可能就是被枪毙了。
我们都知道,古文特别讲究语言的运用,甚至有所谓“春秋笔法”,例如说一个人死,就有薨、崩、卒、夭、逝、终、殇、丧、死、殁等很多字眼可以选择。不同的字,褒贬、情感、分寸各有不同。古人这种对语言慎重选择的态度,很值得我们学习。特别是随笔、杂文一类的文章,更应该仔细斟酌语句,讲究用字用词,蕞低起码可以避免被机器挡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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